第 6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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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1 章
利美的會議室裏, 正在籌謀著一場不為人知的大膽計劃。
緊張氛圍從一開始就充斥整間屋子，眾人目光無一例外地全部看向桌面正中央的文件，神情各異。
羅心媛深吸一口氣, 道：“從工作室成立到現在，我們的正式成員就沒有變動過，螢火能有今日的成就離不開在座每個人的付出和團結，我們不光是同事，更是志同道合的戰友。”
“如果這一次賭贏了, 留下來的必然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和得力幹將，薪酬待遇和晉升機會通通都可以許諾。當然鑒於也有風險, 我理解和尊重你們所有的選擇。”
沈羨瑤沒有猶豫地在文件上簽署了名字, 朱思思緊隨其後。
見她頗有些意外的眼神，朱思思撇撇嘴道：“幹嘛，我是不講義氣的人嗎？現在的局面就算老老實實什麽不做也會被擠兌，還不如搏一把。再說，我還年輕，以我的學校和履歷，找下家也很容易吧。”
工作室已經有六個人都簽了自己的名字, 還剩下以柯維為首的五個人。
柯維沈默半晌，終是將手中的筆放下，不是滋味地笑了笑：“我還有一個剛上初中的女兒，這協議我簽不了，抱歉。”
羅心媛點點頭：“我完全理解。”
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了自己拒絕的想法。
沈羨瑤盯著文件若有所思, 沈吟說：“在和利美上報之前，我還想再試試一個人。”
悅山海別墅區。
沈羨瑤坐在沙發上摳緊手, 後背始終直挺著，江昱然註意到, 將手緩緩覆在她的手背上，掌心溫度交疊，她深吸一口氣，慢慢放松下來。
鄭曉東帶著一抹紳士的笑出現在會客室，沖他們挑挑眉示意：“又見面了，兩位。”
她立即起身，回握住他伸過來的手，桌面上擺著剛沏好的茶水，鄭曉東主動提杯，她輕輕用杯沿碰了一下，不忘將茶杯的位置放得比他低。
他將一切小細節盡收眼底，輕笑道：“我不是愛兜圈子的人，也不在乎那些繁瑣禮數，你們來找我肯定是有求而來，不妨直說。”
“鄭總痛快。”沈羨瑤輕抿一口茶水，微微頷首。
沈羨瑤將一份文件遞給了他，正色道：“這是一份對賭協議，上面有包含我們工作室同事在內的七個人署名。”
鄭曉東楞了瞬，表情這才慢慢變得嚴肅，開始細細翻閱文件，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：“玩這麽大。”
“如您所見，我們的訴求是希望節目剩下的錄制能夠順利完成，最後的總決賽直播更是重中之重。在節目結束的一年內，如果收益超過了投資的1.2倍，算完成協議，利潤按照分成比例分配，工作室成員薪酬翻3倍待遇另議，同時您也將持有工作室10%的股份。”
“如果收益沒有達到要求造成虧損...我們老板將以最低價給您50%的股份。也就意味著您會成為工作室的最大股東和實權者，簽署的成員自主離職或以基礎薪資與螢火綁定三年。”
“有點意思，”鄭曉東呈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，繼續問，“老實說，我最近也聽到了很多關於利美的風聲，雖然之前合作過一次，但我本是沒什麽興趣參與你們內鬥的。現在我想問問，你們打算怎樣將收益達到最大化，又將我的手機品牌宣傳出去？”
她乘勝追擊：“《閃耀的我們t》本質上還是一檔選秀節目，近期我們已經開放了“燃力”投票入口，是真金白銀的打投渠道，會作為排名的重要依據，而決賽的時候這個數據將達到巔峰，會特別漂亮。”
“廣告招商會是一筆收益大頭，我們節目的口碑一直很好，長尾效應也會很足，而且最近有在努力爭取上星，版權費也比較可觀。選手剛參加完節目的熱度是最高的，簽到音樂廠牌後獲得的收入也會持續分成，是節目的活招牌。”
“至於redo手機的宣傳，會無孔不入地中插在節目的間隙，片頭片尾精彩時刻的洗腦廣告，選手們的指定手機和配合出鏡...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這些。而且本身redo主打的超清像素，強大拍照錄制功能和音綜就是絕配，後續我們也一定會做出一個讓您滿意的方案。”
沈羨瑤深吸一口氣，誠懇道：“但一切一切的前提，是節目能夠按照原來的計劃順利收尾，如期播出。”
鄭曉東盯了她許久，終是問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值得嗎？”
她知道他指的什麽，短暫停頓，隨即很輕很輕地翹了下嘴角，只是點頭：“我想，有些東西是我一定要堅持的。如果有一次做出了讓步，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，之後的底線只會一再降低，最後變得面目全非。”
“我了解到您創立redo的勵志史，經年前有一起爆炸案，是由於煤氣洩漏引起，但卻有對家公司惡意引導眾人誤以為是手機導致悲劇，那個品牌從此一蹶不振。但其他公司想邀請您加入他們的戰線一起潑臟水吃人血饅頭時，您卻拒絕了，所以我想，在某些事上，也許我們是一樣的。”
他狠狠一怔，盯著手裏的協議沈默許久。
沈羨瑤舔了舔發燥的嘴唇，短暫離席：“您繼續考慮，我去趟洗手間。”
“出門右拐就是。”他點點頭。
一時間會客室裏只剩下鄭曉東和江昱然。
“要我說實話嗎？”鄭曉東賣了個關子，如願看到江昱然有些忐忑的表情，狡黠地笑了，“很心動。”
他肩膀沈下來，也跟著彎彎嘴角：“這協議對您來說幾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，而且，她的能力一貫出眾，我可以給您擔保，她絕對是令人放心的一張王牌。”
“從和沈小姐的幾次接觸中，也已經略知一二了。”
鄭曉東頓了頓，卻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。
“但江先生你可知，我最心動的並不是她列舉出的那些條件，和為了說服我滔滔不絕的演講，而是你。在我這兒，你這才是那張王牌。”
“螢火的發展潛力是不錯，但一個賴以大廠生存，暫沒打出業內知名度的小工作室還不至於讓我拿出這麽多耐心。”
江昱然眼底閃過一絲遲疑，眉心微微動了動。
鄭曉東對上他的眼神，索性直接站起來，接著說：“我很意外，這份協議裏竟然也會有你的簽名。按照上面寫的，如果目標沒有完成，三年之內，你會一直和redo保持密切合作，品牌的代言，演唱會音樂節的讚助，各大綜藝和演出的刷臉...有你身上的商業價值給我兜底，我想我沒什麽可擔心的。”
“但這份協議於你而言甚至可以說一點好處都沒有，我想不通，你到底為什麽會簽它？”
他喉嚨滾動，只是雲淡風輕地一笑：“本來沒我，是我主動堅持要簽的，她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，我會不遺餘力地守護她在乎的一切，成為她砥礪前行的底氣和後盾。”
鄭曉東對他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，沖他伸出手：“那麽，合作愉快。”
“她很幸運，有這樣一位閃耀的領路人在身邊，前路應該會順利很多。”
“不，”江昱然回握住，卻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，笑了笑，“我才是幸運的那個。”
“但是沒有你這位“幸運兒”，她連進入那場拍賣會的機會都沒有，自然也不會認識我了，不是嗎？”
在門外站了許久的沈羨瑤垂下眸，睫毛輕輕顫動，良久，她緩緩擠出一個練習過無數次的微笑，推門而入。
“好消息，我同意你們的協議。”鄭曉東見她進來，右眉一挑。
“沈小姐，合作愉快，也代我向羅女士問好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江昱然側頭盯著沈羨瑤，這本該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喜事，他卻沒有看到期待中的反應。
而且不知為何，她明明是在笑，但他卻感覺，她並不開心。
-
拖著一天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區，沈羨瑤連眼皮子都有些睜不開了，腳掌酸痛，只想回家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，倒頭便睡。
一個意外的客人卻突然笑瞇瞇地攔在了她身前。
謝時年晃了晃手中的百利甜，道：“看我帶了什麽好東西？”
“...你怎麽突然來了？”她懵懵的，下意識皺眉，“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？”
他的手順勢往沈羨瑤肩膀上一搭，被她不動聲色的躲去，神情僵了瞬，不過很快便恢覆如初。
“這不是專門來慶祝你離職嘛，總算是從你無聊的老東家逃出來了，我早就跟你說過，那份工作沒什麽前途幹不長遠的。”
“...離職？誰跟你說我要離職的？”這回輪到沈羨瑤驚訝。
謝時年狠狠一怔，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，這才斂了笑意，半晌沒說話。
沈羨瑤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，先一步踏進小區門：“有什麽事上去說吧。”
吊在天花板的燈映著一格一格的影子，她抿了一小口百利甜，醇厚巧克力味道立即充斥唇齒，還讓她有些意猶未盡。
謝時年終是沒忍住，說：“利美內鬥的事鬧得沸沸揚揚，都傳到我耳朵裏了，你不趁早把自己摘出來還做出頭羊胡鬧，雖然我很不想這麽說，但羨瑤，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？”
“如果沒有完成協議，都不用你勸，我會自己離開工作室，你與其擔心我，倒不如擔心我老板，她才是犧牲最大的那個。”
他心裏壓著股無名火，語氣也沖起來：“我前不久剛升了職，和hr部的關系也很好，只要我和他們打聲招呼，你輕輕松松就能來這邊工作。”
“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這種人，”她盯著謝時年，強調道，“而且，如果我真的有其他的職業規劃，也是在自己完全考慮好並且願意的情況下，而不是被逼著趕鴨子上架！”
謝時年楞了瞬，語氣軟下來：“我沒有在逼你...”
“那不然呢，你以為你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謝時年，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直要慫恿我換職業，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，至少我是在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。我最討厭別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，頻頻插手我的生活。”
氣氛有些劍拔弩張，沈羨瑤沈了一口氣，慢慢道：“而且，如果完成協議，我的薪酬會直接翻倍，也能接觸到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最核心業務。”
“...翻倍後的工資是多少？”
她沖他比了個數字，謝時年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，僵硬又奇怪，像是在飯菜裏吃到了異物，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。
還沒等她深究這表情背後的意味，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，彈出消息提示。
沈羨瑤放下杯子，低頭回覆，眼底閃過一瞬柔和。
也就是這一瞬不同尋常的柔和，被謝時年敏銳捕捉到。他腦海裏劃過許多畫面和可能，攥緊拳頭，沈聲道：“是因為江昱然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她蹙眉擡頭。
“是他給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，你被這小子畫的大餅和花言巧語迷了心智，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！”
謝時年喉嚨艱難地滑了滑，啞聲道：“...你們在一起了，對不對？”
沈羨瑤本來還想說還差個正式的告白，不過有沒有都不影響他們已經明確了彼此的心意，但看他這副模樣，她果斷省略沒必要說的話，索性直接點頭承認。
“對，我們在一起了。”
也就是在這一刻，她決定，明天一早就去跟江昱然坦白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小別扭，確定他們的關系。
其實今天鄭曉東和江昱然的對話，她都聽了個七七八八，協議簽訂後沒那麽開心的原因也是這個。她清晰地意識到，他們之間還存在著一些問題，即使他們已經很努力的在克服甚至忽視，但如果不解決，他們仍會向七年前那樣，走向不同的岔路。
她承諾過會對江昱然坦誠。
看見沈羨瑤平靜而堅定的t眼神，謝時年愈發激動：“可他根本就不了解你，我從見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一定沒安好心，你不要被他騙了！”
“你越界了，謝時年。”她只是淡淡道。
“我很珍惜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友誼，所以，別讓我為難。”
也許是“越界”這兩個字刺痛了謝時年，他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，丟了魂似的。
沈羨瑤別開視線：“我去洗個手，希望在我出來的時候，你已經自己離開了。”
嘩嘩水流聲響起，謝時年目光落在桌面的那部手機上，又逐漸有了表情。
他猶豫一瞬，只是飛快地輸了遍她的生日，便輕而易舉地解鎖手機。真是個傻姑娘，密碼還設成自己的生日，他在心裏輕笑。
謝時年將目標鎖定在微信的幾個顯眼置頂，眸色愈深。
與此同時，在家裏剛洗完澡的江昱然收到了沈羨瑤發來的消息。
【我們就到這兒吧，我累了。】
【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了，別再煩我了，你讓我感到很困擾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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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這一次賭贏了, 留下來的必然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和得力幹將，薪酬待遇和晉升機會通通都可以許諾。當然鑒於也有風險, 我理解和尊重你們所有的選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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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室已經有六個人都簽了自己的名字, 還剩下以柯維為首的五個人。
柯維沈默半晌，終是將手中的筆放下，不是滋味地笑了笑：“我還有一個剛上初中的女兒，這協議我簽不了，抱歉。”
羅心媛點點頭：“我完全理解。”
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了自己拒絕的想法。
沈羨瑤盯著文件若有所思, 沈吟說：“在和利美上報之前，我還想再試試一個人。”
悅山海別墅區。
沈羨瑤坐在沙發上摳緊手, 後背始終直挺著，江昱然註意到, 將手緩緩覆在她的手背上，掌心溫度交疊，她深吸一口氣，慢慢放松下來。
鄭曉東帶著一抹紳士的笑出現在會客室，沖他們挑挑眉示意：“又見面了，兩位。”
她立即起身，回握住他伸過來的手，桌面上擺著剛沏好的茶水，鄭曉東主動提杯，她輕輕用杯沿碰了一下，不忘將茶杯的位置放得比他低。
他將一切小細節盡收眼底，輕笑道：“我不是愛兜圈子的人，也不在乎那些繁瑣禮數，你們來找我肯定是有求而來，不妨直說。”
“鄭總痛快。”沈羨瑤輕抿一口茶水，微微頷首。
沈羨瑤將一份文件遞給了他，正色道：“這是一份對賭協議，上面有包含我們工作室同事在內的七個人署名。”
鄭曉東楞了瞬，表情這才慢慢變得嚴肅，開始細細翻閱文件，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：“玩這麽大。”
“如您所見，我們的訴求是希望節目剩下的錄制能夠順利完成，最後的總決賽直播更是重中之重。在節目結束的一年內，如果收益超過了投資的1.2倍，算完成協議，利潤按照分成比例分配，工作室成員薪酬翻3倍待遇另議，同時您也將持有工作室10%的股份。”
“如果收益沒有達到要求造成虧損...我們老板將以最低價給您50%的股份。也就意味著您會成為工作室的最大股東和實權者，簽署的成員自主離職或以基礎薪資與螢火綁定三年。”
“有點意思，”鄭曉東呈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，繼續問，“老實說，我最近也聽到了很多關於利美的風聲，雖然之前合作過一次，但我本是沒什麽興趣參與你們內鬥的。現在我想問問，你們打算怎樣將收益達到最大化，又將我的手機品牌宣傳出去？”
她乘勝追擊：“《閃耀的我們t》本質上還是一檔選秀節目，近期我們已經開放了“燃力”投票入口，是真金白銀的打投渠道，會作為排名的重要依據，而決賽的時候這個數據將達到巔峰，會特別漂亮。”
“廣告招商會是一筆收益大頭，我們節目的口碑一直很好，長尾效應也會很足，而且最近有在努力爭取上星，版權費也比較可觀。選手剛參加完節目的熱度是最高的，簽到音樂廠牌後獲得的收入也會持續分成，是節目的活招牌。”
“至於redo手機的宣傳，會無孔不入地中插在節目的間隙，片頭片尾精彩時刻的洗腦廣告，選手們的指定手機和配合出鏡...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這些。而且本身redo主打的超清像素，強大拍照錄制功能和音綜就是絕配，後續我們也一定會做出一個讓您滿意的方案。”
沈羨瑤深吸一口氣，誠懇道：“但一切一切的前提，是節目能夠按照原來的計劃順利收尾，如期播出。”
鄭曉東盯了她許久，終是問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值得嗎？”
她知道他指的什麽，短暫停頓，隨即很輕很輕地翹了下嘴角，只是點頭：“我想，有些東西是我一定要堅持的。如果有一次做出了讓步，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，之後的底線只會一再降低，最後變得面目全非。”
“我了解到您創立redo的勵志史，經年前有一起爆炸案，是由於煤氣洩漏引起，但卻有對家公司惡意引導眾人誤以為是手機導致悲劇，那個品牌從此一蹶不振。但其他公司想邀請您加入他們的戰線一起潑臟水吃人血饅頭時，您卻拒絕了，所以我想，在某些事上，也許我們是一樣的。”
他狠狠一怔，盯著手裏的協議沈默許久。
沈羨瑤舔了舔發燥的嘴唇，短暫離席：“您繼續考慮，我去趟洗手間。”
“出門右拐就是。”他點點頭。
一時間會客室裏只剩下鄭曉東和江昱然。
“要我說實話嗎？”鄭曉東賣了個關子，如願看到江昱然有些忐忑的表情，狡黠地笑了，“很心動。”
他肩膀沈下來，也跟著彎彎嘴角：“這協議對您來說幾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，而且，她的能力一貫出眾，我可以給您擔保，她絕對是令人放心的一張王牌。”
“從和沈小姐的幾次接觸中，也已經略知一二了。”
鄭曉東頓了頓，卻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。
“但江先生你可知，我最心動的並不是她列舉出的那些條件，和為了說服我滔滔不絕的演講，而是你。在我這兒，你這才是那張王牌。”
“螢火的發展潛力是不錯，但一個賴以大廠生存，暫沒打出業內知名度的小工作室還不至於讓我拿出這麽多耐心。”
江昱然眼底閃過一絲遲疑，眉心微微動了動。
鄭曉東對上他的眼神，索性直接站起來，接著說：“我很意外，這份協議裏竟然也會有你的簽名。按照上面寫的，如果目標沒有完成，三年之內，你會一直和redo保持密切合作，品牌的代言，演唱會音樂節的讚助，各大綜藝和演出的刷臉...有你身上的商業價值給我兜底，我想我沒什麽可擔心的。”
“但這份協議於你而言甚至可以說一點好處都沒有，我想不通，你到底為什麽會簽它？”
他喉嚨滾動，只是雲淡風輕地一笑：“本來沒我，是我主動堅持要簽的，她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，我會不遺餘力地守護她在乎的一切，成為她砥礪前行的底氣和後盾。”
鄭曉東對他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，沖他伸出手：“那麽，合作愉快。”
“她很幸運，有這樣一位閃耀的領路人在身邊，前路應該會順利很多。”
“不，”江昱然回握住，卻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，笑了笑，“我才是幸運的那個。”
“但是沒有你這位“幸運兒”，她連進入那場拍賣會的機會都沒有，自然也不會認識我了，不是嗎？”
在門外站了許久的沈羨瑤垂下眸，睫毛輕輕顫動，良久，她緩緩擠出一個練習過無數次的微笑，推門而入。
“好消息，我同意你們的協議。”鄭曉東見她進來，右眉一挑。
“沈小姐，合作愉快，也代我向羅女士問好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江昱然側頭盯著沈羨瑤，這本該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喜事，他卻沒有看到期待中的反應。
而且不知為何，她明明是在笑，但他卻感覺，她並不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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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著一天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區，沈羨瑤連眼皮子都有些睜不開了，腳掌酸痛，只想回家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，倒頭便睡。
一個意外的客人卻突然笑瞇瞇地攔在了她身前。
謝時年晃了晃手中的百利甜，道：“看我帶了什麽好東西？”
“...你怎麽突然來了？”她懵懵的，下意識皺眉，“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？”
他的手順勢往沈羨瑤肩膀上一搭，被她不動聲色的躲去，神情僵了瞬，不過很快便恢覆如初。
“這不是專門來慶祝你離職嘛，總算是從你無聊的老東家逃出來了，我早就跟你說過，那份工作沒什麽前途幹不長遠的。”
“...離職？誰跟你說我要離職的？”這回輪到沈羨瑤驚訝。
謝時年狠狠一怔，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，這才斂了笑意，半晌沒說話。
沈羨瑤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，先一步踏進小區門：“有什麽事上去說吧。”
吊在天花板的燈映著一格一格的影子，她抿了一小口百利甜，醇厚巧克力味道立即充斥唇齒，還讓她有些意猶未盡。
謝時年終是沒忍住，說：“利美內鬥的事鬧得沸沸揚揚，都傳到我耳朵裏了，你不趁早把自己摘出來還做出頭羊胡鬧，雖然我很不想這麽說，但羨瑤，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？”
“如果沒有完成協議，都不用你勸，我會自己離開工作室，你與其擔心我，倒不如擔心我老板，她才是犧牲最大的那個。”
他心裏壓著股無名火，語氣也沖起來：“我前不久剛升了職，和hr部的關系也很好，只要我和他們打聲招呼，你輕輕松松就能來這邊工作。”
“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這種人，”她盯著謝時年，強調道，“而且，如果我真的有其他的職業規劃，也是在自己完全考慮好並且願意的情況下，而不是被逼著趕鴨子上架！”
謝時年楞了瞬，語氣軟下來：“我沒有在逼你...”
“那不然呢，你以為你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謝時年，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直要慫恿我換職業，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，至少我是在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。我最討厭別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，頻頻插手我的生活。”
氣氛有些劍拔弩張，沈羨瑤沈了一口氣，慢慢道：“而且，如果完成協議，我的薪酬會直接翻倍，也能接觸到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最核心業務。”
“...翻倍後的工資是多少？”
她沖他比了個數字，謝時年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，僵硬又奇怪，像是在飯菜裏吃到了異物，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。
還沒等她深究這表情背後的意味，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，彈出消息提示。
沈羨瑤放下杯子，低頭回覆，眼底閃過一瞬柔和。
也就是這一瞬不同尋常的柔和，被謝時年敏銳捕捉到。他腦海裏劃過許多畫面和可能，攥緊拳頭，沈聲道：“是因為江昱然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她蹙眉擡頭。
“是他給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，你被這小子畫的大餅和花言巧語迷了心智，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！”
謝時年喉嚨艱難地滑了滑，啞聲道：“...你們在一起了，對不對？”
沈羨瑤本來還想說還差個正式的告白，不過有沒有都不影響他們已經明確了彼此的心意，但看他這副模樣，她果斷省略沒必要說的話，索性直接點頭承認。
“對，我們在一起了。”
也就是在這一刻，她決定，明天一早就去跟江昱然坦白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小別扭，確定他們的關系。
其實今天鄭曉東和江昱然的對話，她都聽了個七七八八，協議簽訂後沒那麽開心的原因也是這個。她清晰地意識到，他們之間還存在著一些問題，即使他們已經很努力的在克服甚至忽視，但如果不解決，他們仍會向七年前那樣，走向不同的岔路。
她承諾過會對江昱然坦誠。
看見沈羨瑤平靜而堅定的t眼神，謝時年愈發激動：“可他根本就不了解你，我從見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一定沒安好心，你不要被他騙了！”
“你越界了，謝時年。”她只是淡淡道。
“我很珍惜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友誼，所以，別讓我為難。”
也許是“越界”這兩個字刺痛了謝時年，他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，丟了魂似的。
沈羨瑤別開視線：“我去洗個手，希望在我出來的時候，你已經自己離開了。”
嘩嘩水流聲響起，謝時年目光落在桌面的那部手機上，又逐漸有了表情。
他猶豫一瞬，只是飛快地輸了遍她的生日，便輕而易舉地解鎖手機。真是個傻姑娘，密碼還設成自己的生日，他在心裏輕笑。
謝時年將目標鎖定在微信的幾個顯眼置頂，眸色愈深。
與此同時，在家裏剛洗完澡的江昱然收到了沈羨瑤發來的消息。
【我們就到這兒吧，我累了。】
【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了，別再煩我了，你讓我感到很困擾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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